和史萊姆失散後我被太宰盯上了 - 第 146 章

第146章

“推理說完了, 酒吧也到了哦。”嘴上這麽說着,可太宰卻沒有往酒吧裏走的意思,而是拉着燈裏往旁邊走了些,免得阻礙到進出酒吧的顧客。

燈裏也由他牽着, “……太宰先生全說準了。”

“嗯, 不過也沒有那麽準啦,關于下午具體的參與人員, 我大概只能猜出……芥川君吧。”太宰用漫不經心的語氣點出了芥川的名字, 在看見燈裏略為驚訝的神色後又笑笑, “別看他那樣,其實他很喜歡甜食, 尤其是紅豆。”

所以帽子先生才會說,抹茶味的蛋糕卷有點甜,估計是芥川先生按個人口味多加了糖吧。不過……

太宰看起來跟芥川先生很熟似的。可明明他之前提醒過她,要避開港口Mafia的成員。那其中一位就是芥川先生吧。對方也一直在找太宰的樣子。

燈裏動動嘴唇, 想問太宰, 卻又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否該問出口。

太宰察覺了燈裏的疑問,放到現在, 這也不是什麽不能跟她說的事, “啊……以前算是我在帶他啦。”

換而言之,太宰以前是芥川先生的前輩。

燈裏的思緒不由得飄到, 下午大放異彩的羅生門上頭。感、感覺也确實像是太宰教出來的?如果是他的話……可如果羅生門的應用是芥川先生自行領會的,太宰知道後的表情會不會很可愛?

“那, 羅生門……”燈裏決定問一問, 反正看太宰的态度, 她問這個沒什麽關系, 他會告訴她答案。

太宰奇怪地眨眨眼睛, “嗯?”他仔細思考了一會兒,下午只是做蛋糕而已,應該不會用到羅生門才對,為什麽她會突然提到羅生門?總不能是芥川當着她的面用異能了吧?

“羅生門怎麽了?”

燈裏看着太宰茫然的表情,努力憋住自己的笑意,用微妙的語氣問他:“教芥川先生用羅生門做蛋糕的,也是太宰先生嗎?”

“……?”

第一次,燈裏在太宰臉上看見了極為明顯的自我懷疑與動搖。

太宰張張嘴,仿佛想說什麽,最終他還是一個字都沒蹦出來,又将嘴閉上了。看來芥川用羅生門跟燈裏學做蛋糕這件事,給他造成了不小的沖擊。

半晌,太宰才如同從震驚中回過神般開口否定:“不……我沒有那麽教過他。”他說這話的語氣很複雜,像是放養許久後,發現學生由簡單的加法舉一反三,學會了如何建造一幢大樓的老師一樣複雜。

太宰想笑,但笑不出來。

燈裏想笑,可她不敢笑。

芥川先生,很可能舉一反三過頭了。

“不、不過,羅生門看起來很方便呢。好像什麽都可以做到一樣。”燈裏,試圖通過誇贊羅生門,來幫太宰找回為人師的“自信”。

然而太宰并不想在羅生門方不方便的話題上繼續下去了,不管方不方便,碰見他都不方便:“說起這個,我之前沒說過吧。小愛麗絲要是被我碰到了,會消失哦。”

“……诶?”燈裏是真的第一次聽說這件事,她回想起之前,明明只有愛麗絲一人,周圍沒有森的存在,阿軟它們卻晃了的事,“也就是說,小愛麗絲是……”居然能有這樣的異能嗎?

太宰的視線掃過燈裏的左手手腕,雖然她說史萊姆們喜歡他的異能,但喜好這種東西是最說不準的,誰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麽變故,“沒錯,所以燈裏小姐要好好看住‘那些孩子’才行,不然……對吧。”

“我會的。”燈裏慎重地點頭,回想起來到這邊第一天找到阿軟時的場景,她就有些害怕:阿軟一口下去,一個小姑娘整個人就沒了什麽的,其恐怖程度堪比黑||童話。雖然有些史萊姆确實以人為食,但是她家的不吃人,真的。

看燈裏一臉凝重的模樣,太宰沒忍住擡手戳戳她臉頰,吸引她的注意力,“那我們也差不多進去吧?”

“……嗯。”

于是太宰推開酒吧的門,紳士地抵着門,讓燈裏先進去。

甫一進門,燈裏便感受到了他人投來的、極為明顯的注視——其中,以坐在靠門這邊吧臺的那位大波浪卷的女士尤甚。

是太宰說的、那位硬要請他喝酒的人嗎?确實,她的眼神看起來很熱情……

啊,好像是因為她跟太宰牽着的、至今仍然十指緊扣着的手。

太宰落于燈裏半步,也走進了酒吧。

他熟門熟路地牽着燈裏來到吧臺的空位坐下,笑眯眯地跟相識的酒保搭話,“老板,給我來一杯跟平時一樣的。”

空蕩蕩的吧臺桌面上擺着一只小籃子,而這個小籃子裏……盛滿了與環境格格不入的糖果。

像是粗心大意的女巫遺落的糖果籃子。

而且他相識的酒保……居然就是這家酒吧的老板嗎?但她總覺得,如果是太宰的話,能認識老板并不奇怪。

燈裏不由得朝站在吧臺之後的酒吧老板看去。

“嗯,旁邊那位小姐呢?”而酒吧老板酒井的視線掃過太宰肩上挎着的,明顯不是他的帆布包,又落在他們牽着的手上。

眼前這位姓太宰的客人也是他的常客了。雖然他長着一張即便是同性看了也覺得俊美秀氣的臉,平日裏的行事作風也很風流多情,可身邊确實從未有過女伴,更別說是跟哪位女性做出牽手這種純情又親近的舉動。

原來他把對象藏得這麽深嗎?

太宰将帆布包放下,單手托腮,笑吟吟地看着燈裏,“我想想……”他似乎對此有些苦惱,思索了幾秒,沒能從腦子裏找出适合的酒——他甚至覺得他該給她點一杯不加酒的熱牛奶。

最終太宰做出了選擇,偏過頭對酒井這麽說道:“給她來杯卡魯亞牛奶吧,度數低點兒,免得明天睡醒了頭疼,跟我置氣。”他說話的語氣很是放松親昵,不經意般給人透露出他們住在一起的訊息。

“……我才不會那樣。”燈裏小聲地反駁,小小地瞪了太宰一眼,不過聽她的語氣,也不知道是在反駁他說的哪一樣——究竟是不會頭疼,還是不會跟他置氣。

點完酒,太宰又扭回頭看她,嘴邊是柔軟卻壞心眼的笑,“但是燈裏小姐會恃醉行兇,還是不要喝太多得好。”

“所以說我——”燈裏說到一半,突然意識到了什麽:太宰說的,似乎是上次那個意外的吻。

她忽然有些弄不明白,他提這件事的用意。那天之後他便再也沒提過,她還以為……他打算就那麽算了的。結果今天她就猝不及防地聽見他提了。

太宰那雙鳶眸溫和地垂下來,在酒吧昏暗的光線下仿佛比夕陽還要缱绻幾分,“想起來了?”他說着,低低地笑,“我還沒問燈裏小姐讨回來呢,那個吻。”他這話,有幾分……調情的味道。

太宰的聲音在這間有些嘈雜的酒吧裏顯得有些低,卻成功地讓燈裏下意識地顫了顫睫羽,就連耳尖也染上一絲紅意。

燈裏低着頭,回避太宰的目光,腦子混亂得如同一片漿糊,不知道該跟他說些什麽——不止是太宰與平時有幾分不同的說話語氣和态度,更令她感到不自在的,是來自那位,與太宰隔了兩個空位的,大波浪卷的女性的目光。

——她才發覺,她并不擅長在他人如此熱烈的注視下與人調情。

更別說,調情對象還是她真正放在心上,認認真真喜歡的人。

她甚至還沒向他告白,沒有跟他确定關系。

好在,酒井适時在燈裏面前擺上一杯淺咖色的雞尾酒,替她解了圍:“別在我面前調情,沒看這位小姐被你說得都不想喝酒了嗎?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拙劣地跟人搭讪。”

而太宰舉起跟燈裏依然十指相扣着的手,跟對人顯擺自己有對象而對方沒有似的,“老板真過分啊——我逗逗自己對象都不行啦?燈裏小姐就是這點特別可愛,明明很容易害羞,但有的時候會令人意外地大膽~”

不知道是不是巧合,酒井如同想讓太宰閉嘴一般,在他面前放上一杯酒。

太宰彎着嘴角端起玻璃杯,薄唇湊上杯沿,咽下一口淺色的酒液。

燈裏擡起頭,看了太宰一眼,視線不自覺落在他正滾動着的、性感精致的喉結上,又立刻收回視線。她轉而盯着擺在她正前方的小籃子,默默端起雞尾酒也抿了一口。

冰涼的、混着淺淡咖啡與牛奶氣息的雞尾酒滑過她唇齒間,多少讓她清醒了一些。

……他在說什麽鬼話。

“太宰先生的女朋友?”

聽到這裏,一直安靜地坐在吧臺不遠處的大波浪卷女性似乎終于忍不住了,她端着基本沒怎麽動的酒走過來,突兀地插入對話。

“啊,中村小姐,晚上好。”太宰卻仿佛十分習慣她這個作風,并沒有表現出任何對話被打斷的不悅——不如說,他對待女性一直都是這麽紳士的。

在跟中村問完好後,太宰才慢悠悠地笑笑,好脾氣地承認對方所問之事:“是哦,女朋友。所以昨天我才說,不能喝中村小姐請的酒,不然回去她該生氣的。”

燈裏聽出了太宰給她的暗示,偏過頭,将視線投向中村,微微朝她點頭。

中村無所謂般對上燈裏望過來的目光,卻不由得愣了愣。

——她看過來的眸子清澈柔軟,透着一股不谙世事的無辜和清純,與整間酒吧的氛圍格格不入。

這位小姐不該出現在這裏,而應該出現在那種,裝修風格更為亮堂溫暖的咖啡店,被甜膩又精致漂亮的下午茶所包圍。

原來他喜歡這個類型的,難怪她不行。從根本上就輸了。不過這種青澀的小姑娘,能滿足他嗎?

……倒也有可能是這個男人為了擺脫她,特地找了與她相反的類型的人來演戲。

“诶。”中村回過神,沒什麽意義地應聲,不太相信風流又如此有魅力的太宰會在一個人身上收心。

太宰顯然也看出了她沒信,“嗯——看起來中村小姐不信嘛,那……”

太宰的聲音收斂了,與此同時,燈裏被他輕輕往前一拉,她眼前是驟然放大的臉,睜圓的眸子裏,倒映着一個小小的他。

她唇上過分柔軟的觸感全部來自于太宰。她能感受到他輕輕抿唇的動作,仿佛有幾絲屬于烈酒的酒意順着唇縫被他渡給她,熏人欲醉。

與他十指緊扣的手反倒成了他防止她逃跑的保險。他另一只手抵在她後腦勺,像是為了方便接吻,又像是……他極少才會表現出的強勢。

燈裏不知道自己該做出什麽反應才比較合适,她被眼前人放大的臉和唇上酥麻柔軟的觸感奪取了所有心神。

太宰的鳶眸半斂着,看她的神色很溫和,嘴上卻一點點地貼着她,蹭着她,甚至輕輕地咬她。

燈裏不自覺地回避他的注視,卻沒有閉上眼。

盡管只是很單純的,嘴唇與嘴唇相接的吻,可是心跳得好快,呼吸……也是亂的。

他們在喧嚣的酒吧裏接吻。

光是這個認知就足以混亂她所有思緒。

太宰微微張唇,小心地在人唇上吮吻了一下,故意發出極為明顯的聲響作為結尾。吻完,他紳士地将燈裏攬進他懷裏,替她遮掩不自然的驚訝與愣神。

他再次開口的聲音有些啞,“這樣信了嗎?”顯然對于剛剛的吻,他并不是無動于衷。

中村看向被太宰按進懷中的燈裏。無論是她無意識揪緊他襯衫的細白手指也好,還是她在吧臺昏黃光線下也極為明顯的、通紅的耳尖也罷,這些無意間透露出的小細節說明,至少她确實是喜歡他的。

而實際上,她也得到了他的吻。

“嗤,真掃興。”中村從錢包裏掏出酒錢,将酒杯放到紙幣上壓着,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酒吧。

旁觀的酒井在沉默片刻後,在便簽紙上寫上留言給太宰看:“還喝嗎?”

太宰低頭看看他懷裏沒有任何動靜,如同斷電一般的燈裏,無奈地笑笑,跟他搖頭。

一會兒還有得哄呢。

“賒賬。”

太宰用嘴型給酒保比出這樣一個詞,拿過燈裏的帆布包,又随手從吧臺的小籃子裏摸了幾顆糖塞進風衣口袋,便靜靜地牽着燈裏離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