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史萊姆失散後我被太宰盯上了 - 第 144 章

第144章

總之, 在場的所有人都吃得很開心,特別是終于如願以償的愛麗絲。小姑娘的嘴巴就沒停下來過,她那雙海藍色的眼睛也一直亮晶晶的,盛滿愉悅與滿足。

可不知道為什麽, 燈裏總感覺無論是中也還是芥川他們, 都仿佛本能一般寵着愛麗絲。雖然她也很喜歡愛麗絲,但她總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勁。

難道說小愛麗絲很特殊嗎?嗯……仔細想想那位森先生……這似乎也不是什麽怪事。

于是燈裏也沒把這件事往心裏去, 在最後叮囑完衆人, 提拉米蘇最好在冰箱裏冷藏一個晚上再吃之後, 她便拎起自己的帆布包,和衆人道別。

不管怎麽說, 總算是把這個“做蛋糕”的約定糊弄過去了,之後應該不會再和他們産生類似于今天的聯系了吧。

不過……提拉米蘇。太宰基本不會管她要甜食吃,她在家的時候也懶得做要用到烤箱的甜食。提拉米蘇不會很甜,不用烤箱, 也很方便做, 感覺可以備一點材料在家裏。如果做了吃不完也能分給晶子,或者丢給阿軟它們處理。

要是哪天想跟他待在一起的話, 就拿這個當借口喊他來好了。

盡管她暫時沒有告白的打算, 這麽做好像有些卑劣,可是……誰能忍得住不和喜歡的人親近啊。

這麽想着, 燈裏又繞路去了一趟超市,買了些東西才回家。

她打開家門——

“歡迎回來——燈裏小姐難得回來得這麽遲啊。”太宰懶洋洋地拿着他那本《完全自殺手冊》, 倚在牆邊看她。看起來他像是保持這個姿勢等了她有一會兒了。

雖然這麽多天下來, 燈裏也差不多習慣突然在自己家裏看見太宰了, 可每次看見他, 她都會覺得, 她是不是太過縱容他了一點。之前被他,也被自己用“朋友”的身份蒙蔽了雙眼,現在怎麽看怎麽覺得這不對勁。

不如說,她似乎都不用去想如何去跟他膩在一起,他自然而然地就自己貼過來了,狀态和之前完全不一樣。這就是“心照不宣”的狀态嗎?

燈裏将門完全打開,拎着帆布包和購物袋走進來,“去超市買了點東西。”她邊說,邊将門掩上。

而太宰也十分自覺地走過來,伸手拎過她手裏的購物袋,沒什麽意義地應聲,“诶。”他并沒有看購物袋裏是什麽,只是通過手感和袋中隐約散發的涼氣判斷,大概是什麽食材或者吃的,于是他便幫她拿到竈臺上。

“太宰先生才是,今天怎麽會這麽早來我家?”燈裏換好拖鞋往裏面走,“而且周末的晚上,太宰先生一般不都會去酒吧嗎?”她将話題扯到他身上,試圖把下午的事掩飾過去。

盡管太宰酒量很好,可他很少在工作日去酒吧喝酒,一般是會來她家蹭晚飯。等到了周五周六晚上,他基本就放飛自我了。而今天恰巧是周六。

太宰晃晃他用虎口卡着頁碼的《完全自殺手冊》,“哎呀,這不是難得也想在周末吃到燈裏小姐做的晚飯嘛。”書頁抖動,發出“唰啦唰啦”的聲響。

“昨天發生什麽了嗎?”燈裏敏銳地察覺了他的含糊其辭——或者說,是他故意讓她察覺的,可如今她也只能順着他的話問下去。

太宰癟癟嘴,明明是他自己做出的選擇,卻顯得好像是她怎麽了他一樣,“瞞不過燈裏小姐啊。”

“昨天去了常去的那家酒吧,結果被一位很熱情的小姐纏上了,怎麽說都要請我喝酒。”燈裏邊将購物袋裏的奶酪取出來放進冰箱,邊聽太宰說話,“我怎麽可能是那種,會讓女性替我付酒錢的人嘛,所以昨天也沒喝得盡興就回來了。”

太宰說的話告一段落,燈裏蹲在小冰箱前,偏過頭看他,“那今天呢?”

“……相識的酒保跟我說,那位小姐從中午就開始在那邊等了。”太宰伸手撥了撥被燈裏完全攤開在竈臺上的購物袋,從裏面拿出兩瓶咖啡歐蕾遞給燈裏。

燈裏接過咖啡歐蕾放進冰箱,然後不輕不重地阖上門,說話的語氣淡淡的,“嗯,太宰先生可真受歡迎呢。”

“我怎麽好像聽出了諷刺的味道。”阿緋趁機跳到太宰腦袋上,開始進食——燈裏關上門之後,它們就各自在屋裏撒潑了,這會兒阿緋看太宰和燈裏沒什麽事,又屁颠屁颠地跑過來吞食異能。

而太宰擡手虛虛護了小家夥一下。

燈裏無辜地眨眼,手按在自己腿上,慢慢站起來,“嗯?我只是很普通地在陳述事實而已,難道太宰先生不受歡迎嗎?”她說着,又走到竈臺前,将新買來的咖啡酒和手指餅幹放進冰箱上方的置物籃裏,“之前也是,為了躲搭讪的女性,跑進超市裏來了不是嗎?”

太宰雙手環胸,一臉贊同地點頭:“說起那次,還真是多虧了燈裏小姐,所以我有一個提——”

然而,他的話還未說完,燈裏便搶先拒絕了:

“……我拒絕。”

太宰孩子氣地皺起整張臉——這個舉動不僅沒有扭曲他秀麗的五官,反倒給他增添了幾分讓人想寵着他的可愛:“诶——我還沒說是什麽事?不如說燈裏小姐已經這樣拒絕過我好多次了吧!”

“連我的話都還沒聽完就拒絕了!”他舉起拳頭跟抗議似的四處揮舞,蹲在他腦袋上的阿緋仿佛被逗貓棒吸引的貓咪,視線跟着他揮動的拳頭左移右移,險些把自己晃暈。

燈裏妥帖地将購物袋對折疊好,方便下次使用,“因為太宰先生每次都會提一些奇怪的提議。”

“但是燈裏小姐每次到最後基本上都會答應。”阿緋到底是暈了,直直地從太宰腦袋上栽下來,被他眼疾手快地撈進懷裏。

“……”

燈裏的動作頓住了。

這……她确實無法反駁。仔細想想,好像還真是太宰說的那樣。

所以她到底是從多久以前開始就無意識地在縱容他了啊!還沒交往就已經這樣了,要是交往之後,他不得上天……

太宰抱着阿緋,彎彎眸子,臉上滿是大計得逞的快意,“哼哼,所以嘛~燈裏小姐,晚上要不要跟我去酒吧喝酒?”

燈裏沒有說話,她抿抿唇,轉過頭對上太宰的視線。

他那雙鳶眸專注地注視着她,纖長的睫羽半垂,卻依然掩不住他眸中亮晶晶的期待與笑意。

“熠熠生輝”這個詞,好适合他。

燈裏移開視線,往榻榻米房間裏走,她不自在的聲音輕飄飄的。

“好吧。”

——結果她還是沒忍住答應了。

太宰眨巴眨巴眼睛,視線追着燈裏往裏面去,發現她拉開櫥櫃,從裏面翻出一件甜美系的襯衫裙。他知道她鮮少穿這種類型的衣服,一般只有在和與謝野醫生出去逛街的時候,才會穿着稍微打扮——他撞見過一兩次。

太宰張張嘴,聲音有些莫名的幹澀,“燈裏小姐……”

正在猶豫要不要穿裙子的燈裏僵了一下,她故作自然地扭過頭,對上太宰的視線:

“我要換衣服了,請太宰先生回避一下。”

史萊姆們聽見了燈裏的話,挨個兒圍到太宰周圍,仿佛是在監督他。

太宰移開視線,默默轉過身,背對着她——其實就算史萊姆們不監督他,他也不會幹出偷看的事,“燈裏小姐……為什麽要換衣服?”他還是沒忍住問出聲來,即便他對答案心知肚明。

燈裏背對着太宰解散盤發,開始換衣服。

“太宰先生不是打着拿我當擋箭牌的主意嗎?”她的聲音很輕,混在衣物的摩擦聲中,有幾分難以言說的暧昧與模糊,“畢竟是太宰先生的女朋友,如果穿得太随意……”她頓了頓,不知為何對這個假設的身份感到臉熱。

燈裏說到這裏的時候,太宰清楚地聽見了衣物輕巧落地的聲音,他喉結不自覺地上下滾動,又聽到她的聲音繼續說:

“肯定會覺得是太宰先生随便找了個人敷衍她的吧。”

太宰沒忍住,回過頭想說什麽,卻恰巧看見燈裏擡起手,将陷在黑色針織衫中的長發撩出來。

淺雪灰色的中長發如瀑般垂落在她身後,可她晃動的發尾卻仿佛輕輕在他心上掃過似的,令人憑空産生幾分沖動與難耐。

而燈裏也像是注意到了太宰明顯的注視般,偏過頭看他。她條件反射地張嘴想說什麽,卻在看見太宰腳邊圍了一圈的史萊姆後噤聲:有小家夥們看着,太宰應該……很老實吧。

而且太宰也不是那種會随便偷看別人換衣服的人。

“怎麽了嗎?”換好衣服,燈裏低下頭系襯衫裙自帶的兔耳結。她在這件灰白格子裙的外面又套了一件黑色的長款針織衫,配上她本就偏溫柔甜美的五官,整個人看着又甜又乖,給人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。

系完兔耳結,燈裏才想起,如果是去酒吧或者居酒屋,她穿這一身似乎有些不妥。剛才她滿腦子都是特地單獨跟太宰出門,應該穿得跟平時不一樣一點,順勢就……

她在想什麽啊。

是因為他最近表現得都像是“朋友”,所以她放松警惕了嗎?

太宰盯着她沒有說話,而燈裏罕見地,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,她的手撫上她領口的兔耳結,耳朵也有些燙,“我,果然還是——”

“很好看。”太宰移開了視線。

燈裏下意識地揪住手下的兔耳結,沒想到太宰會突然這麽說:“……诶?”

“很适合燈裏小姐。”像是想強調什麽一般,太宰用很認真鄭重的語氣重複着他方才的話。他看了燈裏一眼,又快速挪開視線,回避和她的對視,就連手也不自覺地擡起,放到他面前擋了一下。

看見太宰這個舉動,燈裏仿佛被什麽擊中了,她轉過身,邊走到櫃子前去看桌鏡,邊努力表現得鎮定自若,“是嗎。”

燈裏暗自深吸了口氣,悄悄借桌鏡看她身後的太宰,卻不小心撞上他投過來的目光。

“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燈裏面不改色地裝作自己沒看見,開始梳理頭發。

而太宰也愣是強撐着繼續看她,跟她置氣似的,就是不肯收回視線。然後她看見他忽地笑了,笑得有些無奈,可更多的……是溫柔和縱容。

不是,有什麽好看的,又不是你對象,還笑……

燈裏有些氣急敗壞,很想把鏡子裏那個太宰揪出來,晃他肩膀問他。可惜在什麽都沒說開,他們心照不宣的現在,她也沒這個膽子。

兩個人就這麽保持着古怪的沉默,直到燈裏梳完頭發,撩起部分發絲,在側邊綁了一個俏皮的小揪揪。

五只史萊姆瞅瞅這個飼養員通紅的臉,又看看那個飼養員微紅的耳尖,安靜地減弱自己的存在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