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史萊姆失散後我被太宰盯上了 - 第 104 章

第104章

不過燈裏到底還是放了一部分注意力在太宰身上, 注意到對方突然的沉默,她有些奇怪地扭過頭看他,“太宰先生?”她轉頭的幅度很小,顯然是顧忌到她和太宰如今的姿勢, 有意識地在控制兩人之間的距離。

與此同時, 她手上的動作停了。

對上她那雙溫和又專注的眸子,太宰嘴邊勾起柔軟的笑, 看向她的眼神也是軟的。

“沒什麽, 我已經知道答案了~”這麽說完, 太宰便像是自己獲勝了般,得意洋洋地哼哼。這讓他看起來又孩子氣又有些……欠揍。

燈裏腿上的可可豆愈發不爽。

只見小家夥從燈裏腿上爬起來, 乖巧地和她面對面端坐,接着慢慢靠近她。它的貓爪沒什麽力道地搭在燈裏身上,自己還在不停地拿鼻子蹭她,像是要留下自己的味道一樣。

可可豆蹭兩下便炫耀般擡頭看向燈裏身後的太宰, 丢給他一個雙方都懂的眼神, 然後繼續低頭在燈裏身上蹭來蹭去。

這下就算是一貫遲鈍的燈裏也意識到了什麽,她看看幾乎已經鑽進她懷裏的可可豆, 又看看進貓咖後幾乎不碰貓的太宰, 最後聯想到太宰很久之前在寵物店的表現……

“太宰先生難道……”燈裏有些猶豫,自己是否應該如此直白地戳穿他。

太宰顯然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, 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,“嗯?”

“喜歡貓喜歡到這個程度嗎?”

這可不就是, 太過喜歡了, 所以不願意去接觸的反應嗎?想和貓咪們親近, 卻又放不太開, 所以只能黏在她身邊看她逗貓。

她怎麽就沒注意到太宰這個小心思, 甚至還差點誤會他,作為朋友真是失職。明明他看可可豆的眼神那麽深情,她怎麽會在某一瞬間認為太宰可能喜歡她?

“诶……?”太宰眨眨眼,猛然意識到似乎有哪裏不對勁。

看見太宰幾乎可以稱得上是被戳穿想法的呆愣反應,燈裏不但完全沒發現自己在重蹈覆轍,甚至還堅信她的想法是正确的。

因此,她溫柔地将原本安心窩在她懷裏的可可豆抱起來,就着坐在太宰懷裏的姿勢轉過身,小心地擡起可可豆的爪子跟太宰揮了揮,“可可豆想不想跟太宰君玩呀?”因為拉開了距離,所以她對太宰的稱呼又變回了“太宰君”。

而不僅不喜歡對方,甚至還覺得對方煩得要死的一人一貓面面相觑,雙雙沉默。

燈裏也從眼前幾乎要具象化的沉默中感受到了一絲不對,可她看看乖巧被她拿着粉色貓貓爪的可可豆,又看看悄悄伸手護在她腰後、怕她從他腿上掉下去的太宰。就這今天初次見面的一人一貓之間……能有什麽矛盾?

“咪嗚。”可可豆将爪子從燈裏手中收回來,在她懷裏調了個頭,拿毛茸茸的貓屁屁對着太宰,一臉嫌棄到極致,不想搭理對方的神态。

太宰,太宰還能怎麽辦,難道沖上去跟人家小貓咪拿喵喵拳對打嗎,他淺淺“哼”了一聲,視線落在燈裏身上,滿是控訴地瞅她,“花見選它還是選我?”他說着,趁可可豆沒看他,手掌上翻,朝她伸出手心。

“噗嗤。”燈裏被她面前這個幼稚鬼逗笑,她滿臉無奈地将手放進他手心,然後看着自己的手被他緊緊握住。

拿屁股對準太宰的可可豆這會兒才像是察覺到什麽不對,靈活地扭過身子瞅太宰。在看見太宰緊緊扣着燈裏的手的場景後,小家夥十分慘烈地哀鳴一聲,轉過頭就泫然欲泣地沖燈裏喵喵叫,叫得要多嗲有多嗲,要多慘有多慘,一副遭到始亂終棄的委屈模樣。

燈裏用另一只手撓撓小家夥的下巴,輕聲問它,“可可豆不喜歡太宰君?”

“喵嗚~”可可豆也不知道聽沒聽懂,與腦袋同色的大尾巴“啪”地一下,抽在它身後的太宰身前,看上去毫無殺傷力。

可太宰癟癟嘴,仿佛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,漂亮無辜的鳶眸一眨不眨地凝視着燈裏,人卻安安靜靜的,什麽也沒說。

沒有幾個人受得住太宰這個眼神,至少燈裏自認為受不住——誰能受得了一只毛茸茸的黑貓用這種眼神看你?

所以燈裏又可惜地揉揉可可豆的腦袋和耳朵,毫不留情地将小家夥抱起來放到腳邊,“對不起啦,家裏有人……”她說着像是想到什麽,笑了一下,改口道,“有貓會吃醋的。可可豆是男孩子,所以不可以哦。”

太宰這才發現可可豆是男孩子,他倔強地反駁:“……準确來說,它現在已經不是男孩子了。”可他并沒有否認燈裏方才臨時改口的話。

“太宰君這麽說,小心可可豆聽懂之後來撓你。”燈裏好笑地拍拍身上沾到的貓毛——是剛剛可可豆在她懷裏撒潑打滾時掉的,布偶摸着是真的舒服,也是真的容易掉毛。

太宰虛虛放在她腰後的手順勢抱住她,“那花見一定會保護我的吧。”他又用他那雙宛若盈了一汪水色的鳶眸看她。

腰上傳來的力道讓燈裏不自覺一軟,但她很快便調整好自己,這麽說道:

“……那要看太宰君表現了。”

這次她撐得久一點,沒有立刻松口答應人的要求。為了躲開他那雙好看的眼睛,她甚至默默将身體扭回到原來的角度——當然人還坐在太宰身上。

太宰垂下眸子,又如剛開始那般将額頭抵在她後心,嘴上拖長了音低低地抱怨:“诶——居然不是馬上答應嗎?花見有什麽好猶豫的——”他抱怨完,輕輕地拿腦袋拱了拱燈裏。

“……太宰君在做什麽?”被人拱得一愣,燈裏怔怔地開口問他。

太宰的動作停了,他哼哼唧唧地答道:“在花見身上留自己的味道。”他說話間,圈在燈裏身上的手小心翼翼地加了些力道,“這樣花見就只能有一只貓了。”他投向她的鳶眸裏暗藏着幾分難以察覺的試探。

“可是……它們好像不樂意。”燈裏的目光落在再度向他們靠近的貓咪們身上,“說起來,太宰君不喜歡貓嗎?”

他讨厭的明明是狗吧……?之前看他似乎也沒有表現出不喜歡貓的态度。

被燈裏殘忍拒絕的可可豆仍然蹲在一邊,淚眼汪汪地瞅着她。

燈裏收回視線,偏過頭看她身後沒有回答的太宰,“嗯?”

“我不讨厭貓,但是讨厭跟我搶花見的貓。”太宰意有所指般瞥了眼不死心的可可豆,頗有幾分賭氣的意思。

也就是說,太宰本身對貓也算不上喜歡。燈裏敏銳地挖出太宰藏在話後的意思。所以不管是雜貨店,還是貓咖,他都是為她一個人安排的,并沒有為他自己考慮。

雖然本來他們也沒有真的在約會,但是……

這種被人在意着的、被好好放在心上的感覺很棒。

燈裏将手放到太宰搭在她腰間的手上,“那……我們走吧?”她微微偏過頭朝他笑道。

“诶?”太宰輕緩地眨眼,像是沒料到燈裏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似的,“花見不——”話剛起了個頭,他便意識到了什麽。

燈裏仿佛肯定他的想法般點點頭,“嗯,因為留在這裏,太宰君會吃醋嘛。雖然我挺開心的。”她說完笑了笑,不知道是在說留在這裏開心,還是在說看見太宰吃醋開心,亦或是二者皆有,可她的語氣讓人猜不透,她想表達的到底是哪種。

“花見真是壞心眼。”太宰似乎很确信燈裏想表達的并非以上任何之一的第三種,他嘟囔着對人抱怨,卻沒拒絕她的提議。

聞言,燈裏笑眯眯地從他身上起來坐到一邊,然後貼心地用空着的手給他捶腿,免得一會兒人又借此跟她撒嬌,或是向她提一些奇奇怪怪的要求,“遠遠沒有太宰君壞心眼。”

“哼。”太宰擺出氣呼呼的模樣,卻沒躲開她的動作,反而順着她舒展開他那雙長腿,方便人為自己服務。

他沒提自己腿酸,她也沒問。兩個人只是沉默着,一個享受按摩,一個細心地給人敲腿。

然而圍觀他們的貓咪們卻不像兩人這般安靜,“咪嗚咪嗚”地湊到兩人身邊,嗅嗅這個聞聞那個,像是在好奇這兩只兩腳獸為什麽不太搭理它們一樣——明明之前來這裏的兩腳獸都巴不得圍着它們轉悠。

可可豆湊到燈裏腿邊,細聲細氣地朝她叫,還拿毛乎乎的腦袋蹭她腿。

燈裏的動作停了一瞬。

太宰捕捉到了她這一瞬間的停頓,連忙用自己空着的手去拉她的,帶動她的手做出捶腿的動作,力求她的注意力完全凝固在自己身上。

燈裏又無奈又好笑,只得專心致志地給眼前這只大型貓咪順毛,免得人總是擔心她被外頭的小妖……咳,小貓咪吸引走目光。

太宰克制着自己的目光,正大光明地看燈裏。他小心地觀察她的神色,在她手将将變酸的上一秒叫停。

“花見,夠了。”

燈裏擡起頭看他,眼神中帶有淺淡卻直白的關切,“還酸嗎?”她像是知道他會提早叫停一樣,有幾分擔憂——太宰總是大膽又迂回地試探她的底線,卻在一些小細節上格外紳士克制……也可以說是疏離。

太宰只是笑,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。

其實本來也不太酸。她不重,他還可以抱很久。

燈裏并不知道太宰此時的想法,見人不再說話,她也便站起身,用手拍拍身上的毛。

太宰也跟着燈裏站起來,鳶眸對上她堪堪收回的視線。

——他很喜歡他起身那個瞬間,她落在他身上的目光。

兩人什麽也沒說,就這麽無情地将喵喵叫的貓咪們甩在身後,一起牽着手往外走。

見他們兩人從裏面出來,貓咖的店員下意識地看向時間,看起來有些奇怪:“兩位客人是打算現在離開嗎?”

“嗯,突然有些事。”燈裏朝她笑道,沒有過多解釋。

“原來是這樣。”店員給他們指指衛生間的方向,“粘毛器和消毒水衛生間裏都有,如果兩位需要的話可以随意取用。”

就在太宰和燈裏點完頭,打算一起走向衛生間的時候,店員又連忙喊住他們,“那個……兩位要從我們店的周邊裏各選一樣作為紀念帶回去嗎?”對上兩人投來的視線,她又像是不好意思般笑了笑,給人解釋,“因為剩下的時間還挺多的。”

燈裏和太宰對視一眼,在讀懂對方那雙鳶眸裏含着的意思後,她對店員彎彎眸子:

“那等我們收拾完再來選可以嗎?”

“随時都可以。”

于是兩人又一起往衛生間走,拿過粘毛器處理身上沾到的貓毛,給身上适當消毒——主要還是剛剛和可可豆大面積接觸的燈裏,太宰倒是安靜地杵在一邊看她。

在發覺燈裏似乎不打算重新整理頭發後,他明知故問地問她:“花見不重新梳一下頭發嗎?盤着會不會很緊。”

“嗯——這樣很奇怪嗎?”燈裏擡頭,輕輕碰碰自己盤的發包,偏過頭看向太宰,“如果不奇怪的話,就這樣也不錯。”雖然她主要是嫌麻煩不想重新梳,但從另一方面來說,她也确實想保留太宰一時興起給她盤的那個丸子頭。

太宰笑了笑,他鳶眸半斂,神色溫和,“很可愛。”他不是沒注意到她小心的動作。

“那就不重新梳啦。”

收拾完後,兩人再度來到前臺,在一衆貓貓周邊中,挑下兩個同一樣式不同圖案的冰絲眼罩,然後帶上先前買的東西一同離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