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史萊姆失散後我被太宰盯上了 - 第 99 章

第99章

“但是握手言和什麽的, 結果最後太宰君不還是會被螃蟹夾到嘛。”不過是手控而已,沒什麽大不了的,真要說,晶子的手也很好看, 還日常戴着黑色手套。

黑色手套啊……

燈裏的餘光不自覺瞥向太宰收回去的手。

太宰敏銳地察覺到燈裏有幾分走神, 但此時就連他自己都有些心神不定,也便沒有戳破, 只是順着她的話說下去, “可是現在就變成了愛的疼痛, 就算被夾到也沒關系!”

“嗯,所以太宰君要帶會給你愛的疼痛的小螃蟹回家嗎?要是太宰君沒有這個打算的話, 我就把它領養回家了。”燈裏笑笑,沒有掩飾自己對這只小螃蟹心動的想法。雖然買回來估計也是太宰在用,但如果能在自己家的櫥櫃裏看見一只這麽可愛的小螃蟹,感覺做飯的心情都會變好。

其實太宰對餐具長什麽樣并不是特別在意, 何況他只是喜歡吃螃蟹, 對螃蟹形狀的東西倒是無所謂,再加上燈裏也明确透露出了她想要的意思, 所以……

“嗯, 那我就特別割愛讓給花見吧。”他說出口的話倒是用的“好像他做出了什麽極大讓步”的口吻。

和太宰相處的時間也不算短了,燈裏自然知道這是他在為後面的某件事做鋪墊, “然後呢,太宰君是不是還要問我要些什麽?”

“不愧是花見, 現在都知道我想說什麽了~”太宰笑吟吟地肯定她的說法, 但就是不肯說自己想要什麽, 只是用意味深長的眼神注視着她。

燈裏倒是不在意他的眼神, 反正太宰也沒辦法對她做什麽, 頂多是提一些不會太過分的小要求,與其她自己說出口自投羅網,給他新的整蠱方向,倒不如裝作無視,來讓他說出自己的想法,“太宰君希望我做什麽?”她說着将陶制的小螃蟹拿回來,放進他手邊的手提籃裏。

“這個嘛——”太宰故作神秘地拖長了音,似乎是希望燈裏能夠配合他。

然後他就看見燈裏神色如常地開始往手提籃裏放挑好的筷子,一副對他發言不甚在意的模樣。

“……”

仔細思考之後,燈裏還是沒往手提籃裏放比較重的餐具——畢竟一會兒還要見犯人,帶着那麽重又易碎的餐具着實不便。

半晌,她才注意到太宰已經沉默半天了,“嗯?太宰君不繼續說下去嗎?”

“花見,一副怎樣都行的表情呢。”太宰半眯着眸子瞅她,語氣滿載氣鼓鼓的控訴,“滿腦子都只有這家雜貨店,一點都不關心我!”

燈裏,燈裏還能怎麽辦,當然是哄他,“沒有這樣的事,我還是很在意太宰君的,所以太宰君也別賣關子了,想我做什麽?”他們的說話聲都放得很輕,所以即便被店員聽見只言片語也不要緊——內容不過是毫無營養的秀恩愛。

“想和花見用成雙成對的東西。”知道自己再不說,燈裏可能就不奉陪了,所以太宰只能乖乖透露出一點自己的想法,随即便移開視線,不肯再多說半點。

你是現役JK嗎?

燈裏将差點脫口而出的話咽回去——她知道一旦脫口而出,人設會崩不說,太宰還會用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回答她:“雖然不是現役JK,但确實是現役DK。”

……完全想象得出來呢。

而太宰顯然也注意到了燈裏莫名的沉默,“……總感覺我好像能猜到花見在心裏想什麽呢。”

“我是不是……”太宰猛地拉近和她之間的距離,在她耳邊低聲道,“燈裏小姐應該很清楚才對。”他這麽說着,擡起手撥動綁在她馬尾上的鳶色蝴蝶結,像是不經意,卻又像是在暗示着什麽。

他非要把好端端的一句話說得這麽意味深長嗎?

燈裏沒理會他這句話,抽手徑直取下自己另一邊馬尾上的鳶色蝴蝶結遞給他,“原來太宰君想要這個啊,早點說不就好了,我又不會笑你。”她笑眯眯地曲解他的意思,如往常無異的溫和語氣裏卻藏了一絲絲狡黠。

“……那花見不親自給我戴上嗎?”太宰轉守為攻,一手拿着與他雙眸同色的蝴蝶結,一手握住燈裏方才遞出蝴蝶結的手,本人則是湊到她耳邊笑,“明明說好的,私下裏用給燈裏小姐看不是嗎?燈裏小姐犯規了哦。”他這話說得卻溫柔又縱容。

燈裏不想順着他的話說下去,于是她擡起另一只手,手背輕輕抵在他下颌處,将自己面前這張放大的臉推開,“好吧,我知道太宰君只是害羞了,換別的能湊成一對的東西也可以啦。”

“那換我給花見戴上吧?”太宰沒接她的話,有幾分執拗地用腦袋和脖子夾住她還未收回的手,歪着腦袋瞅她。

燈裏不由得因為手上傳來的觸感愣在原地,“……诶?”她依稀能感受到他下颌因為吞咽而産生的輕微顫動,還有他喉結上下滑動的動靜,溫熱的體溫與指節觸碰到的、繃帶粗糙的觸感反倒成了其次。

雖然她的手如今正被他夾着,可他到底還是做出了這麽一個,幾乎是主動将自己弱點交給她的動作,這是……完全信任她的意思?

總是在試探她的太宰?

燈裏下意識因為自己的猜測而顫了顫指尖。

“別動。”太宰這句話不知道是在指什麽,可他緩聲說完後便同時松開了燈裏的雙手,換自己擡手拿着蝴蝶結。

他指尖穿過她頭發,動作輕柔地給她重新綁上,仿佛在完成什麽儀式,“乖孩子。”他這麽笑道,吐出的鼻音低沉,又莫名含了些燈裏猜不透的意味。

燈裏張張嘴,剛想說什麽,就緊接着聽太宰用慣常的口吻自誇:“不愧是我挑的顏色,真适合花見啊。”他邊說邊跟個沒事人似的給自己點頭,好像先前那句輕飄飄的話只是燈裏一人的錯覺。

“這個時候太宰君倒是把功勞都攬到自己身上了。”燈裏淡淡地收回落在他身上的視線,再度看向挑到一半的餐具。

太宰伸手去勾她手指,鳶眸微彎,“難道不是這樣嗎?亂步同學也只是說出了我的想法而已。”

“太宰君總是這樣,藏着自己的想法不說,到了真正想說什麽的時候又假他人之口。”燈裏沒拒絕他的動作,卻也沒看他,而是用指尖撥弄着放在她眼前的、翹着尾巴的小鯨魚筷架。

被燈裏如此直白地指出這一點,太宰也不生氣,反倒笑吟吟的,“花見是在生氣嗎?因為覺得自己是被我騙着跟我告白的,所以在不爽?”他這話裏滿是調侃的意味。

……這人怎麽又給她瞎安了一段莫須有的劇情。就算是假的也不願意由他來告白,還真是一如既往地狡猾。

不過真要說,以後太宰喜歡的人大概真的會像他所說的那樣,不自覺地邁入他設下的圈套裏,乖乖地主動跟他告白吧。雖然他到底會不會喜歡上別人還真不一定,但總之,提前為他喜歡的人點蠟。

“這個,我倒是無所謂啦。”燈裏取下一只花見團子模樣的筷架放進太宰手邊的籃子裏,漫不經心地掃了他一眼,“太宰君想聽多少遍我都可以說哦,‘我喜歡你’這句話。”她豆沙綠的眸子裏盛了室內柔軟的燈光與溫和,顯得她說這話的時候很是誠摯溫柔,并且那溫柔,還是無意間表露出來的。

太宰的喉結上下滑動,脖頸間纏着的繃帶被帶出微顫的弧度。他分辨得出來,她沒有在撒謊,而是真心這麽認為的——她可以對他說無論多少遍的“我喜歡你”。

但是,燈裏小姐大概從來沒有考慮過,他想要的“喜歡”究竟是哪一種吧。似乎不管是牽手還是擁抱,她最終都會把他的行為歸結到朋友上去。可她明明對他也有好感。

刨去那些感性的想法,太宰能清楚地分辨出她對他的縱容與妥協,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寵溺。他敏銳地察覺到了那些她不自知的感情,一邊為之動心,又一邊忍不住試探,想看看她能縱容他到什麽地步。他還會貪婪地去思考,如果真的交往,關系改變之後,她又會如何縱容他。

可真要說,他好像又沒有做好去接受她感情的準備。他渴求的一切有價值的、值得珍惜的東西,總會在得到之後失去。

——他還沒有做好失去的準備。

如果終究會失去,那不如一開始就不曾擁有過。他們現在的距離正好,盡管常常會被她的舉動撓得心癢,可只要站在原地就不會發生任何改變,既不會得到也不會失去,自然也就不會……受到傷害。

他讨厭痛。

太宰沒有說話,只是垂下眸子,移開視線。他耳尖微紅,看起來像是因為女朋友的話而害羞一般陷入沉默。可燈裏卻從他這份沉默中嗅出了些許不對。

按照以往的流程,他這會兒分明會笑着調侃她,順便用帶有哄誘的語氣說他現在就想聽,将壓力全都抛給她。然後在真的聽完她簡單的“告白”之後強裝鎮定般笑。

他是不是害羞得有一點早。還是說,因為在他看來,和她的關系變好了,所以僅僅是到了這個程度他就被逗得想要逃跑?

燈裏有些蠢蠢欲動。

稍微……逗他一下吧。

燈裏抽回手背在身後,向前微微傾斜身子,歪過腦袋湊到太宰面前,對上他半斂的鳶眸,有幾分不懷好意地朝他笑:“太宰先生害羞了?”她上揚的尾音裏滿是促狹的味道。

太宰眼裏只剩下她微彎的唇和透露着一絲絲狡猾的笑眼。

啊……可還是會想親她。

如果真的親下去,就算是向來遲鈍的燈裏小姐也會察覺不對吧。

因為,她可是能直接說出,“太宰先生一看就是那種寧願跟人上床也不願意跟人接吻的類型”,這種話的人,要是親她,她肯定馬上就會意識到。

雖然可以親在除嘴唇外的其它地方,但是……

太宰的目光在燈裏唇上停留一秒,随即迅速移開視線,他搭在購物籃上的手不自覺地捏緊提手,用虛假的人設掩飾那一瞬的心虛,“還說我,花見明明也很狡猾。”

“就是因為花見經常這樣,所以我才……”太宰說着不自在地擡起頭摸摸自己的頭發,修長白皙的手指插入他蓬松的黑發間,配上他略紅的耳尖,莫名有幾分少年人的青澀與勾人。

燈裏沒放過他,微微挑眉,依然保持着原來的姿勢看他,“才?”她笑着重複他沒于唇齒間的最後一個字,語氣狎昵得倒是活像什麽逼迫良家婦女就範的惡霸。

良家婦女是太宰,惡霸是她的那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