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史萊姆失散後我被太宰盯上了 - 第 66 章

第66章

大概跑出一小段距離後, 太宰才慢慢停下腳步,可他牽着燈裏的手卻沒松開——他早就預想到了這種情況,所以一開始的目标就是手,而并非手腕。

燈裏還沒來得及問太宰想做什麽, 就猝不及防地被對方問了這樣一句話:

“剛才, 燈裏小姐在說我壞話吧?”

他說這話的時候笑吟吟的,盡管用的是疑問句, 語氣卻極為肯定。

雖然太宰笑得很溫和, 但到底是被他說了。燈裏心裏一咯噔, 莫名有些心虛,只是說他肯定找不到對象而已, 算是壞話嗎?

看見燈裏有幾分底氣不足的表情——雖然她表現得還是如平常一般鎮定,但太宰就是能看出她眼底的心虛,他有些好笑地湊到對方耳邊跟她咬耳朵:“燈裏小姐打算怎麽賠我?”

“不把太宰先生的原職業說出去,算嗎?”燈裏故作鎮定地移動視線, 直直對上太宰的雙眼。

“切~”太宰不滿地撅起嘴, “拿本來就是我透露的情報來交易嗎?燈裏小姐真是一如既往的狡猾。”但他語氣裏卻沒有任何不悅,反倒充滿他慣常對燈裏撒嬌時的親昵。

燈裏掩飾好自己的心虛, 溫和地朝他笑笑, “在把情報說出口的時候,太宰先生就應該做好這樣的準備才對。”

“哼嗯——既然這樣, 那就讓它成為我和燈裏小姐兩個人之間的小秘密吧。”太宰彎彎眼睛,笑得頗有幾分漫不經心的味道。

燈裏斂了斂眸子, 有幾分不以為意地指出太宰話中的漏洞:“是太宰先生和‘那邊’之間的秘密才對。”

“燈裏小姐真是不解風情。”太宰撇撇嘴, 沒再說別的, 只是牽着燈裏繼續往前走。

燈裏看向自己不知道第多少次被太宰牽住的手, 微不可聞地嘆息。

明明不是戀人卻已經習慣了對方手心的溫度……這種事說出去誰信啊。就算她和晶子也沒這麽黏糊的。可無論是她還是太宰, 對彼此都沒有任何心動的感覺,現在這個情況到底是……

似乎是猜到了此時燈裏的想法,太宰微微偏過頭朝她笑,“和那天一樣,兩個人一起出來逛才不會顯眼嘛,燈裏小姐看看周圍?”

燈裏依言環顧四周,只看見了一些和他們一樣牽着手在逛街的男女。但人家的氣氛一看就是情侶,和他們這種……

“我們看起來應該也很像情侶哦,所以燈裏小姐壓根不用擔心這一點,而且之前在那家寵物店的時候不也是這樣嗎?”太宰眼神溫和地對她展露笑意,又将她的手拉到嘴邊,故技重施碰碰自己的指節。

可惜他在笑給瞎子看。同樣的招數對燈裏并不管用。

燈裏甚至面不改色地反手拉過太宰的手湊到自己唇邊,輕巧地在他手背上落下一吻,然後對他露出一個帶有幾分挑釁的笑,“太宰先生似乎總是在重複之前做過的事。”

“……!”饒是太宰也不由得因為她這個舉動怔了一下,手背上輕得恍若羽毛般的柔軟觸感轉瞬即逝,卻在他心裏留下不淺的痕跡。

然而一瞬的訝異過去後,太宰忽地笑了,“燈裏小姐……”他臉上的笑意莫名有些止不住,“真是大膽。”

……該死的逆反心理,要不是他愣了一瞬,她真的感覺自己又在被他牽着走。

“是嗎。”燈裏無所謂般聳聳肩,正打算放開太宰的手,卻再度被對方握緊——

“松開可不行哦,先不說我們在假扮情侶,而且牽着也能防止我們走散。”

看着太宰臉上的笑,燈裏懶洋洋地掃了眼她左手腕間的細镯:“有阿軟它們在,不會走散的。”

水色細镯像是在附和燈裏所說的話一般,依次微微閃過三種不同顏色的碎光。

“……”太宰,太宰哽住了。

燈裏微笑着繼續補刀:“就算走散了也能馬上找到。”

“……我是明白了,燈裏小姐對我完——全沒有意思這一點。”太宰長長地舒出一口氣,滿帶無奈和縱容的笑意。

燈裏不輕不淡地回怼道,“我以為太宰先生知道。”随後她又将話題轉到正題上:“所以,為什麽要把我單獨拉出來?”

“燈裏小姐不是已經猜到了嗎?”太宰笑似非笑地看着燈裏,似乎是在等她說出自己的答案。

燈裏擡起手将頭發挽到耳後,腕間的細镯在祭典燈籠昏黃的燈光下潋滟出一片水光。

她也懶得跟太宰打啞謎,直白地說出對方想要的答案:“阿軟它們沒有反應。”

“是壓根就沒把這次煙火大會當做目标,還是……”太宰将手抵在自己臉前,一副思考的模樣。

可還沒等他思考出什麽結果,燈裏腕間的細镯便輕輕地晃了晃,許是顧忌到人群,阿軟它們并沒有晃得特別明顯,但燈裏和太宰此時的注意力都在它們身上,所以并沒有錯過這細微的提示。

燈裏自然地拉近和太宰之間的距離,好擋住她腕間細镯的動靜,然後她用兩人和三只史萊姆勉強聽得見的音量說話:“那個異能者在哪邊?”

在阿軟指明方向前,太宰先一步伸手捏住細镯輕輕轉動,做出一副在打量細镯的模樣,“這樣比較不顯眼。”

阿軟就這麽保持着被太宰捏在指尖的狀态往前方挪了挪。看起來倒像是太宰在轉動細镯,仔細觀察一般。

太宰笑了笑,松開燈裏的右手,轉而繞到她左側牽住她左手,“我們走吧,燈裏小姐。”

“嗯。”知道他是為了掩飾阿軟它們指路時的動靜,燈裏這次并沒有說什麽,只是淡淡地應聲。

因着要遮掩阿軟它們的動靜,兩人這次靠得很近。太宰的手指穿過燈裏指縫纏着她的,手腕也貼着她的,直接和細镯相觸——這樣就算阿軟晃得過一點,也只會像是兩人接觸間不經意将細镯碰歪,沒有人會想到是這只镯子自己在動。

“說起來,燈裏小姐和中也那家夥的關系很好嘛。”太宰邊注意着周圍的動靜,邊和燈裏閑聊,“他居然會送燈裏小姐回家。”他語氣不鹹不淡的,聽不出任何深意。

然後他繼續用滿不在乎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:“不過還是不要太靠近他比較好哦。畢竟就算身高只有那麽一點,可他到底也是貨真價實的,港口Maifa的幹部呢。”

“這一點難道不同樣适用于太宰先生嗎?”燈裏的目光滑過周圍三三兩兩聚集的人群,尋找着可疑目标。

太宰故意勾了勾她的手指,“嗯——确實有些道理,但現在的我已經洗心革面了。是清清白白的,一心放在燈裏小姐身上的偵探社調查員呢。”

燈裏剛想說什麽,卻發現阿軟的動靜停了。

手腕與她相貼的太宰當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,他面色如常地扣緊燈裏的手,靠近她耳語:“前面那個賣線香煙花的小攤……很可能就是。”

“真拿太宰先生沒辦法,正好我也好久沒玩那種煙花棒了,就去看看吧?”燈裏臉上會意地浮現溫和縱容的笑,用正常的音量答道。

啊……是之前寵物店事件的時候他用過的套話,燈裏小姐還真是記仇。不過這次居然不是“治君”,這就是沒有掌握主動權的弊端嗎。

太宰腦海中第一時間滑過這樣的想法,然後朝燈裏勾起嘴角,笑得明朗,“嗯,去看看有沒有能把燈裏小姐的心點燃的煙花棒吧!我超——期待的!”

燈裏幅度極輕地顫了一下,主要是因為太宰的話而有些頭痛和……掉雞皮疙瘩。

這個人……可惡。

“太宰先生在說什麽啊,我的心明明……”她到底還是說不出“我的心明明屬于你”之類的,戀愛酸臭味過于濃重的話,只能略帶羞澀地笑笑,直接将後半段省去。

太宰則擡起自己的另一只手,半撐在自己臉上,半彎着眼睛,面上是滿足與略有幾分不好意思的笑,“我知道燈裏小姐對我的心意,但總是會忍不住向燈裏小姐确認,要是……”他緩緩湊到燈裏耳邊,“要是燈裏小姐繼續說下去就好了。”

“我的心明明白白地告訴我,對太宰先生沒有任何感覺。”燈裏的神色仍有些許羞赧,說出口的話卻與表情無關,甚至可以算得上毫不留情。

太宰垂着眸子移開視線,用只有兩人才聽得見的音量嘟囔:“燈裏小姐還真是一點甜頭都不給。”

“剛剛不是給過了嗎,太宰先生真健忘。”燈裏突然對他眨眨眼,豎起食指抵在唇邊,像是在讓他保守秘密,又像是在暗指着什麽。

她這麽一提,太宰又猛地回想起方才那一瞬間的感受。那一刻他聽不到周圍的動靜,只能感覺到手背上傳來的若有若無的溫熱吐息,還有手背所感受到的,奇妙又柔軟的觸感。那是和自己親吻自己手背時全然不同的感受,帶着一些說不上來的、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的微妙情緒。

真是一位狡猾的小姐。

然而實際上,燈裏不提這個倒好,她主動提及,反倒給了太宰可以拿這件事來回擊的提示:“可是我以為,甜頭應該給這裏才對?”他指尖指着自己微彎的唇,連語氣都刻意暧昧不少。

“我有這個膽子親,但太宰先生有那個膽子不躲嗎?”燈裏也是個不怕他挑釁的人,不然先前也不會突然就親人手背以此回擊,只見她笑得溫柔和善,壓低的聲音卻又含了些确信對方無法回答的篤定。

太宰忽地湊到燈裏面前,鳶色的眸子直直地望着她,“如果接吻對象是燈裏小姐,我也不是不可以。”

只可惜,他故意表露出的深情裏暗含着幾分自己都沒有察覺的、微妙的拒絕。

燈裏清楚地捕捉到了太宰的退縮,于是見好就收,給他一個臺階下——先不提他們并不是戀人,她原本也沒有和太宰接吻的打算。她假裝不好意思地垂下眸子,用餘光打量他們逐漸靠近的、販賣小型手持煙花的小攤。

事前僞裝已經做足,燈裏壓低聲音轉向正題,“這個異能者的異能,和這種手持煙花有關嗎?”

“嗯,隔壁幾個縣舉辦煙火大會時發生的幾起事故都和這種手持煙火有關,但給出的情報裏并沒有寫清是什麽異能。”太宰将視線移開,不再看燈裏,做出一副剛親密接觸完,羞于和戀人對視的模樣,正大光明地觀察前方的小攤。

燈裏追着太宰的視線,輕輕拽拽他的衣角,故作扭捏地抿着唇看他:“那要買一點試試看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