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對花琉璃的質問，風笑葉一陣心悸，好在他反應夠快，沒有思考多久便淡定地回答：“這套書是我買來收藏的，裏面的內容，我已經在凝夢app上全文訂閱，看了不下十遍了。”
“哦，這樣。”花琉璃點了下頭，然後第二個問題來了，“欸？那不是很貴重嗎？你用來珍藏的書，自己都不舍得拆，我怎麽好意思拆？”
“沒關系你拆吧，我的書就是你的書。”風笑葉說完，還煞有介事地點了下頭。
“不行，我不能拆。”花琉璃義正言辭地拒絕，把手中的書放回紙袋，推還給風笑葉，然後問出了第三個問題，“既然你已經全文訂閱了，那你把賬號密碼告訴我就行了嘛！為什麽還要借書這麽麻煩？”
連續三個問題，就像三顆重磅炸彈，砸得風笑葉體無完膚，他漸漸有些招架不住了——果然，女朋友太聰明，自己以後的路很難走啊……
“其實……《契靈惡魔》的實體書我買了兩套，一套用來珍藏，一套用來看。因為剛買不久，所以還沒來得及拆封，你先看吧，沒關系的。”風笑葉決定再垂死掙紮一下。
“不愧是死忠粉……”花琉璃似乎接受了這個答案，把紙袋拖回自己面前，拿出第一本，試探道，“那我真的拆咯？”
“拆吧！”風笑葉邊說邊松了口氣，然而……
“你還訂閱了些什麽書？如果有好看的，把賬號密碼分享給我，讓我也看看嘛！”花琉璃用無辜的表情說着，心裏早已笑開了花——讓你瞞我！讓你瞞我！看我不逼問死你！
“難道……你訂閱過一些我不能看的作品？”花琉璃扔出這顆超巨型火箭炮後，覺得是時候該适可而止了，剛想給風笑葉個臺階下，沒想到……
“可以啊，我回去就把賬號和密碼分享給你。”
聽到這句話，花琉璃怔住了——哪個賬號？是風吹葉落，還是一片葉子？
一片葉子那個賬號，如果花琉璃猜得沒錯，應該是風笑葉為了隐瞞自己的身份新建的。他該不會為了消除她的疑慮，用小號一口氣訂閱一堆亂七八糟的作品給她吧？
她只是想報複一下他的隐瞞，沒想讓他砸錢啊……
這樣想着，花琉璃認真地說：“還是算了，我就随口一說，我不喜歡用別人的賬號看文。”
本以為風笑葉會因此而釋然，沒想到他輕笑出聲，笑容裏充滿了戲谑：“你已經猜到了，是麽？”
“什麽？”花琉璃裝傻，心裏卻想——葉子你是傻的麽！我給你臺階下，你居然不下！
“我就是風吹葉落。”
風笑葉輕描淡寫地說出這句話，然後花琉璃徹底怔住了……
欸？
欸欸欸！
你不是要瞞麽！要瞞就繼續瞞啊！突然承認了是什麽意思！
風笑葉看着花琉璃呆若木狐的樣子，好笑地擡手，在她眼前晃了晃：“喂，回神。”
被他喚回神來的花琉璃連續眨巴了好幾下眼睛，這才恍惚地開口：“我……我該作何反應？”
“你應該覺得震驚，然後尖叫着問我要簽名。”風笑葉“好心”提醒。
花琉璃瞪了他一眼，依然有些恍惚——她真的沒想到他會這麽爽快地承認……
似乎知道她的想法，風笑葉換了個更加舒服的坐姿，戲谑地解釋道：“我還沒有蠢到——看不出你在給我臺階下。”
花琉璃囧。
“如果我們剛才是在下象棋，那麽琉璃，你已經将軍了，還差一步就能贏我，偏偏這個時候棄賽，只能說明……你根本不在乎這場比賽的輸贏，因為你已經得到了你想要的答案。換句話說——在你心裏，你已經贏了。”風笑葉淡淡地說着，牽唇一笑，“你在試探我。”這是肯定句，不是疑問句。
花琉璃忽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……她眼睜睜地看着風笑葉從椅子上站起來，繞過桌子走到她身前，然後彎下腰的同時，伸手擡起她的下巴，在她額上輕輕一吻。
懵。
一個大寫的懵！
花琉璃一臉懵圈地和風笑葉對視，只見他露出了一抹很淺，卻很唯美的笑容。
“我越來越喜歡你了，花狐貍。”好聽的嗓音輕聲說着，透着無限的誘惑。
花琉璃的臉瞬間紅了。好在她還留有最後一絲理智——花狐貍是什麽鬼！
這句話，她沒有說出來，只是瞪了風笑葉一眼，風笑葉卻像明白了她的意思，戲谑道：“不喜歡我這麽叫你麽？可狐貍才是你的本質——你玩契靈也選擇了狐族作為自己的種族吧？”頓了頓，他随手拖過一把椅子，在花琉璃身邊坐下，将自己的唇湊近她的耳朵，“狐貍，是我最喜歡的動物，沒有之一。”
花琉璃本來還想反駁，聽到最後那句話，竟然一點反駁的力氣都沒有了。她任由風笑葉伸手攬過自己的腰，全身放松地依偎在他懷裏，忽然覺得很舒服，便安靜地享受了一會兒，然後輕聲吐出四個字：“你是壞人。”
風笑葉微微一怔。
“你的筆下，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好人。”
“的确。”風笑葉承認，“因為，這個世上本就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好人。”
“但大多數人自我感覺都很良好。”花琉璃說着，擡眸瞄了他一眼，“吶，葉子，為什麽你會覺得自己是壞人？”頓了頓，怕他聽不懂自己在說什麽，她又加了一句，“在你筆下，幾乎所有人都認為自己有罪——男主背叛了自己的家族，女主和陌鈴一樣，殺過很多人。”
風笑葉沉默了，臉上的笑漸漸淡去——他最擔心的事果然還是發生了。花琉璃是個很敏感的人，總能注意到一些別人注意不到的細節，任何蛛絲馬跡都有可能讓她離真相更近一步。
可是……琉璃，我還沒準備好啊……
花琉璃直勾勾地盯着風笑葉——他微垂的睫毛，沒能遮擋住眼中的落寞。
“算了。”她推開他，從他懷裏直起身子，“我現在不想看書，我們去附近玩玩吧。”
聽到這句話，風笑葉長長的睫毛一顫，松了口氣的同時，看花琉璃的視線中多了一絲歉疚。
他忽然有些迷茫了——這樣，真的好麽？
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，他只是單純地想——這麽好的女孩，我一定要追到手。可是現在，他不由地開始思考——追到手？呵……我有這個資格麽？就算追到手了又怎樣，我真的配得上她麽？
琉璃，你說的沒錯，我是個壞人——至少比你想象的要壞。
但我對你是真心的，無論你知道真相後會用什麽眼神來看我，我都不會讓你受到半點傷害——我保證。
走出圖書館，花琉璃立刻開啓了自動跟随模式，勾着風笑葉的手臂，他去哪裏，她就去哪裏，完全沒有自己的主見——沒辦法，誰讓她是個貨真價實、如假包換的路癡呢？能有什麽主見？
“唱歌麽？”風笑葉試探着問。
“好啊。”花琉璃想也不想就點頭答應了。
意料之中。風笑葉忍不住笑了笑——不知道如果他剛才說的是“開房麽？”花琉璃還會不會答應得那麽快。
圖書館附近就有ktv。付了錢，踏進包間，昏暗的燈光襯得風笑葉那張俊俏的臉略顯蒼白。花琉璃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，忽然覺得很神奇——已經入夏，陽光一天比一天毒辣，她又是塗防曬霜又是撐傘的，還是抵擋不了紫外線的侵蝕，稍稍變黑了一點，風笑葉居然白成這副鬼樣子……真不科學。
一看就是常年宅在家裏，很少接觸陽光的類型呢……
要不是你的體溫是熱的，我真懷疑你是不是傳說中的血族——花琉璃暗暗想着，和風笑葉在沙發上坐下，接過他手裏的話筒。
“琉璃，你還沒聽過我唱歌吧？”風笑葉忽然笑着開口。
這麽一說，的确。
花琉璃立刻來了興致，一臉期待地看向他：“我願聽君歌一曲，請君允我側耳聽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