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五章 真相
而另一邊,天宮流光殿。
風信見他家臨淵君似乎不急着找無心,想着也沒啥要緊的事可做,便想帶着伊墨回一趟鳥族,畢竟自從臨淵收了伊墨後,還未正式将此事告知鳥族族長,便借此空閑的時間回一趟鳥族。
兩人到臨淵的輕音閣時,臨淵似乎正要出去,知曉兩人來意後,臨淵未多說什麽,只是簡單叮囑了兩句,便先行離開了。
見者,臨淵離開,伊墨對一旁的風信道“風信,你有沒有覺着自從回天宮後,臨淵君似乎有什麽心事”
風信望了望臨淵離去的地方,點了點頭,臉上帶着擔憂。風信知道,只要一回道天宮,他家臨淵君便會傷感起來,但這次,他察覺到了他家臨淵君在無外人之際,臉上的神情更多的是在沉思,似乎有什麽事讓他很糾結,而剛才臨淵的那番神情,像是已做好了決定般。
而對于臨淵不願提起的事,多數情況下,他都不會主動問起,因為風信知道,他家臨淵君是懂得取舍和知進退的人,當然,對那人除外。
風信一番快速的思索後,長長的松了一口氣,示意了伊墨,一起離開了天宮。
另一邊,臨淵到了太極殿,此時鏡容正和畫扇在殿內一起逗着月河,見臨淵到來,鏡容有些詫異,可轉瞬間便換上了一臉的笑意,畫扇也明了,帶着月河和宮人離去。
此時,鏡容和臨淵在殿中相對而坐,鏡容一如既往的溫文爾雅,如同當初那般給臨淵添茶,可現在,兩人都已知道,他們再也回不去了。
臨淵靜靜的坐着,臉上一片淡然,他望着面前同他相處了幾萬年的好友,才發現這些年來自己并未正真了解過鏡容。臨淵冰涼如墨的眸子,帶着一絲痛惜和不忍。
“難得你過來一趟,從前還是我去你那裏的多”鏡容将查遞給了臨淵輕笑道,言語間是無奈和懷戀。
臨淵默默的接過茶杯,是他喜歡的碧螺春,香味彌漫開來,聞着讓人很是舒心,臨淵輕抿了一口“你泡這碧螺春的手藝,是無人可比的”
鏡容輕笑了一聲,放下了茶杯,臉上是淡淡的失落之情“只因你喜歡喝,我學了很多年,”
臨淵微微一怔,鏡容卻是一臉的輕松狀,不以為意。
臨淵将茶杯輕輕放下,清冷的眸子裏透着心痛“這麽多年,值得嗎”
鏡容擡頭與臨淵目光相對,帶着笑意的眸子裏透着悲涼“哼,當然值得,我這一生太過孤苦,總想找人陪着,亦只有你”鏡容說完,輕嘆了一聲,如釋重負般,“這茶吧,有時候我覺着真的太苦了,可偏偏你喜歡喝,便也不覺着苦了,漸漸的,沒了這苦味反而不自在了,哼,但終不如美酒來得痛快,只可惜,你不喝酒,不能與我同醉一場”
說完,便吩咐殿外的仙侍拿來了酒。
鏡容未飲酒,卻似醉了般,渙散着笑着,拿過酒杯,倒着酒,道“你們都下去吧,我同臨淵君痛飲幾杯”此番話說的異常清醒。
仙侍應聲退了下去,關好了殿門。
由于大殿的窗戶上是透明的窗紙,外邊的陽光透過那薄薄的一層,便如月光般散在殿中,帶着月色的朦胧。
“難得今日你來找我,想必是有話要問我,只要是你問的,我都會如實告知你,只要你能同我喝一次酒罷了”鏡容淡笑着将裝滿了美酒的酒杯遞到了臨淵面前。
臨淵看了看酒杯,在看看鏡容那帶着期許的眼神,從鏡容手中接過,臨淵記得,這是他第二次真正意義上的喝酒,第一次是在幾萬年前,同炎烈,第二次是在幾萬年後,同鏡容,一個是他逝去的哥哥,另一個是他的好友。
鏡容見臨淵接過了酒杯,與之輕輕一碰,兩人一前一後飲下,而後鏡容繼續添酒,臨淵亦沒有推脫。
兩人也不知喝了多少,桌邊已然放着兩個空了的酒瓶,但都沒有要停下的意思,而鏡容更是在臨淵面前展露出了從未有過的傷感。臨淵執着酒杯,往鏡容的杯中添了酒,而後是自己的。
屋子溢滿了酒香,如夢如醉。
“真好,早知道同你一塊兒喝酒我會這麽高興,哼,終是回不去了,恐怕這亦是你我的唯一也是最後一次飲酒相談了”鏡容的眼中泛着光,臉上更是藏不住的傷感。
“只要你願意,你同我說,便不會是最後一次”臨淵緊緊的望着鏡容說道,完全看不出來有任何的醉意,顯得很是真摯。
“真的嗎,臨淵我們可以回到從前嗎”鏡容似乎不敢相信臨淵說所的,言語間盡是懇求。
“會的,不管你做過什麽,我會選擇原諒你,只願你答應我不再有下一次,我們還可以是最好的朋友”臨淵望着鏡容,淡淡的回道,言語間帶着絲心痛。
鏡容看着臨淵堅定的眼神,聽着臨淵告訴他,他們還可以是朋友,鏡容很是感動,可他還是搖了搖頭,悲傷着道“不可能了,我做了那麽多傷害你的事,更何況,臨淵你知道嗎,對,你知道了,我并不想……
“鏡容,別再說了,你很清楚……何必再騙自己”臨淵不願再糾結于這個話題上,語氣沉重起來,閉上了雙眼,緊緊的握住酒杯。
“哼,是啊,我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麽,我只是太貪心,罷了,我答應你”鏡容說完,拉着酒杯,不停的喝着。
見鏡容這般,臨淵亦嘆了口氣,直至今日,或許他才正真的了解這個陪伴了他幾萬年的好友,确實如此的可憐。而原本臨淵想問的話,再也問不出口。便起了身,轉身離去。
“臨淵”鏡容叫住了已走到門口的臨淵,一坐,一站,相對着。
“當年是我指使畫扇誘導小魚拿到了永生訣,你不要怪她”鏡容釋然道。
“我知道”臨淵并不驚訝的回道。
鏡容輕笑了一聲“是呀,你終究還是會知道,我也不想再瞞着你,當年墨桀之死,你的姻緣,你哥哥……”
“別說了”臨淵已無法再聽下去,推開門離開了。
“這些,還有更多,都是我做的”
從臨淵打開房門起,鏡容又變回了那個溫文爾雅,沉穩幹練的太子鏡容。
“你還會待我是朋友嗎,臨淵”鏡容執着酒杯,一手撐在桌邊,眼中是悔恨和懷念。門外是內心更加痛苦的畫扇。
于此同時,魔族煉獄。
我想許是我這受虐的體制迫使我又來到了這煉獄,我原本是想走那日小兵給我指的那條涼爽的路的,可偏偏不知是入了什麽魔障,鬼使神差的又來到了煉獄。不過今日未見看門那小兵,想來是換崗或是吃飯去了。
不知是對小魚的敬佩還是什麽,我覺着這煉獄讓我生出了一絲懷戀之感,總覺着有什麽人在等着我,且只要一進這裏,我的心口便會一陣陣刺痛,但卻絲毫阻攔不了我走向煉獄的腳步。
來此之前,我便施了法,以至于我在這崖邊的時候不會太熱,此刻我正站在崖邊,背着雙手,朝下面望着,總覺着心裏空空的,突然覺着我這作死的行為實在是太傻了一些,便轉身準備離開。